江城旧事 拾
司城一行人几乎是以最快速度跑去了中间的路。
一路上不明情况的留白还在不停地问“怎么回事”“跑什么呀”“好累啊可以休息吗”，却是轻巧地跑在了队伍第三的位置。
第一第二自然是司城和被她拽着的夏汐——司城是带路的。
和聒噪的徒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夏汐这个师父父一直没有说话，只是安静地任司城拽着她的右手向前跑，左手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剑柄——那两把剑跑起来响动太大不太方便。
她的双剑，在醉小楼住了三天后，司城说害怕她这么轻信人会被骗走，就替她收了起来，连去金陵都没让她带，大半年不用手都生了不会使了，这次到漠北司城却特地找出来让她带上了。
她是迷迷糊糊，可再神经大条，再后知后觉，现在却也隐隐明白了什么。
不是担心危险让她防身，只是以后再无机会，趁现在找个借口还给她。
“真是干净。”夏汐心里想着。把所有过往都清算彻底，然后把她带到这里，摆在自己和记川中间，让她自己选择。
她一直都知道，衫衫向来是这样的，理智又干脆，做最好的决定，也把感情压制在最心底，这件事上的决定果然也符合她一向的行事风格。这样的处事，让她欲辩却无从开口，想要逃避这样两难的境地却无处着力。
正想着，司城突然叫她：“夏汐，你当初来江城，一路上都没有走错路？”
“啊？哦，是啊。”
“记得进来的路么？”
“记得。”
其余几人反应各异。
有人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看着她：“你真的记得？”
这是银子。
有人气都不喘地边跑边说：“师父父你不是叫小朝吗？怎么又变成夏汐了？你有很多个名字吗？我也想要很多个名字！”
这是留白。
有人张大了嘴口吃了半天憋出一句：“你你你你你你是夏夏夏夏夏夏汐？那那那你你你你你你是青青青青青衫？”
这是白尚夏。
有人安静地等着下文。
这是九玄。
还有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如常地说出安排：“那待会见到苏女侠几个了你把他们还有……你们几个都原路带出去吧，情况太复杂，我和银子留下来就好。”
这是司城。
夏汐在心里笑了出来，原来连选择都没想让我选。
九玄皱了皱眉，白尚夏也说：“怎么能让你们两个人应付这场面？这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银子吼了他一句：“让你出去就出去，管这么多小心秃头。”
夏汐点点头说：“好。”
留白开心地表示师父父去哪我就去哪。
沿中间的路一路跑下去，是一个大厅，大厅里有三个石门。
他们在大厅碰到了刚从第一个石门里返回的苏梵烟等人。她说石门过去的路尽头有机关，她们看不懂不敢贸然去解，想返回去看看别的石门的情况。
司城听着身后似乎有脚步声赶上来，分辨了墙上依稀可辨的标记，拉着所有人进了第三道石门。
大厅里喧哗声至，莱亚在大声喊着“快追！别信这个伪装，他们一定是进了第二扇门，然后关上门想糊弄我们！快追！”
九玄小声地向其余人说明了在地下室里听到的话和司城地安排。苏梵烟看了白尚夏一眼问：“你出去？”
白尚夏耸耸肩：“不然呢？”
苏梵烟点点头：“我之前就觉得有点不对，没想到竟然是被记川给利用了。但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留下来，你们要做什么？”
司城松开一直拽着夏汐的手，没有回答，只催促道：“趁现在，快走，待会他们发现石门那边的机关还完好，就知道我们没有走那边了，快走！”
夏汐一改平日的茫然，听话地转动石门开关说：“在外面等你还是回醉小楼等你？”
司城将耳朵贴在墙上，没有看她，说：“回南方吧。”
石门打开，一群人冲了出去，身后正好传来莱亚他们返回的声音，九玄向身后撒了一包迷烟粉，夏汐用尽全身力气认清方向带着人群向前跑，没有半点迟疑。